静听老宅呢喃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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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/07/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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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逃厄运
民国26年（1937）七七事变爆发后，随着日军侵入，中国正在蓬勃发展的民族工商业遭到严重的蹂躏和摧残，乔氏家族的商业也未能逃脱厄运。在日军侵略战火迫近平遥时，乔凤翔、乔凤鸣急忙用骡拖轿车将家中老小经曲沃撤往武汉，然后乘坐轮船到达天津，由乔凤鸣负责照料。
乔凤翔因放心不下日生昌兴记烟店以及其他铺号，躲避到离石一带，就近遥控铺号事务。日军侵入平遥县城后，便衣特务猖獗，或以私通八路敲诈勒索，或进行公开抢劫，致使各铺号都蒙受了难以想象的损失。
当时，铺号内不敢多摆放货物，因为便衣特务见什么就随意拿什么，摆放得少了日军又不允许，说这是损坏皇军“治理”的形象，所以多数铺号纷纷歇业，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开张。在此情况下，乔家铺号也多数被迫关闭，德昌当是首当其冲关闭的第一家。
德昌当开办不久，由于资本雄厚，成为平遥当时最有名的当铺之一，但在国破家亡的年代，反而成为便衣特务关注的焦点。郝凌璧虽然能言善辩，但架不住日伪便衣特务的胡搅蛮缠、无理取闹，最后乔氏兄弟只好于民国28年（1939）将德昌当关闭。德昌当关闭后，郝凌璧无事可做，心情抑郁，竟染上烟瘾，于民国31年（1942）与妻子双双离开了人世。
乔氏兄弟关闭的第二个铺号为懋迁恒花布庄。懋迁恒花布庄开办后，由于业务顺畅，后来还增设了珠宝柜台。日军侵入后，懋迁恒花布庄无法正常营业，再加上日伪便衣特务敲诈勒索、乡下百姓不敢进城购物，布庄生意十分清淡，经乔氏兄弟与总经理邓国昌商定后，只好于民国31年（1942）关门歇业。
日生昌兴记烟店，是乔氏兄弟铺号中规模最大也是最赚钱的铺号。日生昌兴记烟店铺业之大，业务分布之广，在当时平遥的诸商号中堪称翘楚。正因为此，日军入侵后，乔凤翔宁愿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，也不愿避往它处。平遥的日生昌兴记烟店在抗战初期虽然也遭到日伪的敲诈勒索，但对于烟店的总体业务来说损失不大。乔凤翔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，将烟店的业务由原来必须经过平遥总号办理，改为用马运、驼运或车运等方式，昼伏夜行，不入平遥，直接经文水奔赴忻州、崞县、定襄、五台、繁峙、代县等地销售，尽量躲避日伪军的抢劫和纠缠。
民国33年（1944），日伪山西省警察厅在平遥县日伪警察的配合下，一夜之间将平遥城内所有的烟店抢劫一空。不仅魁泰和、日生昌兴记、兴隆魁等十几家烟店遭到洗劫，而且连其他存有旱烟的店铺都受到株连。
据当时日伪内部知情人测估，全县经济损失总数在1万两黄金以上，可折合现价2500万元，仅日生昌兴记烟店的损失就在700万元以上。在这次大洗劫中，日生昌兴记烟店总经理邵子祥被抓进了平遥警察所，后经多方协调，才被释放回家。从此，日生昌兴记烟店便正式关闭，邵子祥也歇业在家，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去世。
日生昌兴记烟店被洗劫关闭后，使乔氏兄弟多年苦心经营的事业毁于一旦，对他们的打击可想而知。由于急火攻心，乔凤翔竟然一气之下，气绝身亡。远在天津的乔凤鸣本来也因泰昌当的生意十分难做，而每日闷闷不乐，及闻知日生昌兴记烟店遭到毁灭性洗劫后，本想立刻派人返回平遥探个究竟，怎奈战争期间火车经常不通，乔凤鸣忧急成病，不久也撒手人寰，随之天津泰昌当也倒闭关门。
北京德润兴银号是乔凤翔兄弟关闭的最后一个铺号。日军入侵后，北京的德润兴银号在日伪的重重盘剥下日子也很不好过。所幸乔凤鸣还能理解经理裴泽如的处境，所以北京的德润兴银号就这样艰难地维持了下来。乔凤鸣不幸去世后，乔家其他人不能理解裴泽如的难处，于是裴泽如只好将铺号关闭，自己到吉林另谋生路去了。
乔凤翔、乔凤鸣兄弟二人去世后，只剩下三财东乔凤来。乔凤来说是财东，但他实际上在乔家根本没有掌管过钱财。乔凤来生性懦弱，日军入侵平遥时，两位兄长都相继离开平遥，乔凤来却一直在城内淳丰厚钱庄中以做生意维持一家人的生活。两位兄长去世后，乔氏一大家人便很快落入窘迫的境地。时过不久，乔凤来便被迫将购置时间不长的“祁家大院”出售，乔家人分别搬入典赁的民房中去居住了。
据乔凤来的女儿乔金娥老人回忆说：“自我记事起就经常搬家。我是属狗的，民国24年（1935）生，我小时候是在城内石头坡侯家院里居住，后来才搬进了转圈门巷祁家大院。当时奶奶（指包金花）住在里院正屋，我们家住东西厢房，外院由伯父（指乔凤鸣）家占用。当时是伯父掌家，全家无论年龄大小，每人每月给三斗粮，零花钱则是各家依靠大人们去想办法。因父亲（指乔凤来）软弱，挣不来多少钱，家中景况就可想而知了。民国23年（1944），家中的主要经济来源日生昌兴记烟店倒闭，伯父在天津的生意也失利，于是心力交瘁，在天津患病去世。此后，家中生活难以维持，于是在第二年便由伯母做主，将祁家大院又卖了出去。从此，一家人分三处开始了‘串房檐’生活。我家先是搬到火神庙一个大门院内，后又搬往东城姨姨家院内。时隔不久，又搬到南门头梁志明大夫家附近的院里。时间不长，又搬到举人院。此间，东西越搬越少，生活越来越困难。直到平遥解放后，才相对稳定了下来。”
乔家另一位财东乔凤岐在日军进入平遥之前，就对源泰昌花布庄进行了整顿，任命平遥岳壁人雷明世暗中接任了源泰昌花布庄总经理，并让其秘密率领号中的精兵强将将总号迁往西安，以西安为中心进行贸易活动。日军入侵平遥后，日伪军在晋泰昌、源泰昌等处挖地三尺，将乔凤岐所藏的金银细软全部掠走。乔凤岐在汉口开办的瑞记钱庄，在武汉还未沦陷时就关门歇业。雷明世到达西安后，以西安为中心，在国民党统治的中国西部和南方各省设立了十几处栈房，继续利用商业网络开展业务。
但由于时处战争年代，政局不稳，源泰昌花布庄的生意很难有大的发展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，乔凤岐看到国民党政权日薄西山，于是便让雷明世将铺号关闭，将钱物、人员全部撤回平遥。至此，乔氏家族的商业全部关闭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，乔凤岐多次捐助国家和集体建设，受到了党和政府的褒扬，直至今日，在群众中仍流传着有关他的许多脍炙人口的动人故事。
聊到这里，各位是否觉得一时心绪难平呢，浩瀚如烟的历史大潮中，任是多么辉煌的一脉，终归沧海一粟，人何其伟大，又何其渺小。读完这个跌宕起伏的故事，是不是冥冥之中的敬天畏命的心又重了一些呢。
“行到水穷处，坐看云起时”，今日的云锦成公馆重拾前辈遗风，珍惜和平盛世的不易，期盼在此相会各界友人，静享大院的幽静深远，体味晋商的世事变迁。云锦成公馆，有酒，有故事。静候知音，期待君来。
Key words:
老宅,日生昌兴记烟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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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首家五星级民俗客栈，位于平遥古城内西大街、北大街交汇处，即明清时期“中国的华尔街”上；东侧约30米为中国最早的银行——“日升昌”票号，公馆距古城北门、西门、东门均为1000米，三面临高，地处龟城中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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